不以成败论英雄：马英九的士大夫精神和政治遗产

作者：（奥克兰）秘小胜

台湾大选结果刚出来的时候，我写了一篇国民党败选和马英九的悲剧。我在文中指出作为谦谦君子的马英九，缺乏圆滑的政治手腕，斗不过那些“恶人”。这虽然是马英九的悲剧，但我并不认为马英九是政治上的失败者。相反，马英九的一些政治遗产将会随着时间的考验，而逐渐凸显。

马英九的父亲马鹤凌曾任国名党“纪委”副主任，性格耿直。母亲秦厚修出身于书香门第，祖辈还有人做过清朝的举人。这样的家庭背景使得马英九身上有明显的儒家君子之风或者说“士大夫”精神：看重名节，为人方正而不圆滑。

年轻时的马英九

儒家人士的最高境界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本文就从这几点探讨马英九的成败。

先说修身。

马英九是公认的君子，儒雅谦和、不贪财，不好色；且为人节俭，西装破了补补接着穿。

台湾电视节目主持小S在节目中主动献抱，从马英九僵直的姿态，可知其律己甚严。

再说齐家。

马英九之妻周美青出身大富之家，但马英九在哈佛当穷学生、读博士的时候，周美青打三份工养家。患难夫妻的感情最持久，马英九的女粉丝千千万，却从未传出任何绯闻。另外马英九的两个女儿优秀且低调，大女儿马唯中更被誉为才女。

马英九一家四口

最后谈“治国和平天下”。

马英九当了两届台湾领导人，后期民怨沸腾。但如果能淡化一些“民意”的因素或者说放弃“唯选票论”，人们应该承认无论是对两岸关系，还是对台湾的民主进程，马英九都做出了显著的贡献。

马英九的政治遗产：

一、让台湾民主重回正轨，弥合族群分裂，帮助国民党卸下历史包袱

李登辉时期，台湾刚刚开启民主进程，及至陈水扁执政，民主的弊端开始显现。陈水扁为了拉选票，煽动本省人和外省人的族群矛盾，令台湾社会陷入割裂。

马英九接棒以后，在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问题上道歉，不但帮国民党卸下了历史包袱，更弥合了本省人和外省人的社会裂痕和心理隔膜。马英九让台湾的民主重回理性正轨，远离街头政治，没有演化成泰国那样“红衫军”和“黄衫军”对立的局面。

二、两岸关系进入良性互动，实现“习马会”

习近平、马英九2015年11月7日在新加坡会面

海峡两岸进入良性互动，不但停止在国际上进行“邦交战”，大陆还给予台湾多种经济支持。马英九和习近平还实现了里程碑意义的“习马会”。

虽然连战等多名台湾大佬此前已经同大陆领导人实现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谈，但马英九作为台湾的最高领导人同习近平主席会面，意义更加重大。

未来蔡英文在两岸关系上，纵使不沿袭马英九的轨迹，也知道招惹大陆，只会令台湾的经济更糟、民生更难。

三、南海问题上，维护民族大义，登上太平岛

南海是中美角力的热点区域，对中国实现海洋强国的战略目标至关重要。

在任期的末尾，马英九不顾美国的反对，登上太平岛，并强调：“南沙群岛、西沙群岛、东沙群岛极其周边岛屿，是中华民国固有领土……” 而中国对南海的权益诉求，是在继承中华民国九段线基础上建立的。

马英九此举，结结实实打了美国和菲律宾一巴掌。在民族大义问题上，马英九的历史贡献不会被遗忘。

四、为官清廉、不搞裙带关系，为国民党和整个台湾树立廉政表率

东亚地区是人情社会，无论韩日还是台湾，官商勾兑和裙带关系都是普遍现象。具体到台湾，王金平和政治献金纠葛不清的关系，连战之子连胜文从政，都深为台湾民众不满。

而马英九除了自己清廉以外，对家属约束亦甚严。

马英九当选后，太太周美青辞掉兆丰银行董事，大姐辞去化学制药副总，连周美青二哥也辞去联合液化石油气公司董事职位。他的大女儿马唯中，本来可以被推荐到台大动物系学习，但因为媒体暗示她的成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所以她决定到美国哈佛大学留学。

在清廉自律方面，马英九树立了良好的典范，必然会对未来的政治人物产生无形的压力。

虽然执政后期，马英九的人望急剧下降，但无论是对于台湾的民主进程，还是两岸关系，马英九都是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人物。

若以选票论，马英九不是政治上的成功者。但在东亚的人情社会和选票政治压力下，马英九始终坚持自己的操守和理想，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而且他的政治建树也会随着时间而凸显，历史会给他一个公道。

作者秘小胜先生是察哈尔学会研究员，现定居奥克兰。欢迎阅读他另一篇评论马英九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