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勇】脱欧还是留欧,这是个问题

1877年3月4日,莫斯科大剧院首次上演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一部旷世之作从此诞生。直至今日,它依然是许多国家古典芭蕾舞团的保留剧目。剧中除了象征美丽少女奥杰塔的白天鹅之外,还有一个代表魔鬼女儿的黑天鹅。这“一白一黑”的艺术造型取自俄罗斯和德意志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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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欧洲人在17至18世纪发现澳大利亚这块早在古罗马就被称为“未知的南方大陆”之前,一直认定天鹅都是白色的。到了澳洲之后,这些殖民者才发现天鹅也有黑色品种,于是不得不推翻原来那个反复得到认证的经验主义结果。由此人们也开始对“认知”进行反思,发现已知的未必永远正确,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却完全有可能发生。这就是所谓的“黑天鹅效应”。

Brexit or Bremain:that is the question!笔者借用莎士比亚的口吻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大程度上正是出于对这种“不期而至”的不安:之前绝大多数的观察和分析都觉得不太可能的英国脱欧,会在2016年6月23日成为现实吗?

 

英国与欧洲:磕磕绊绊,若即若离

英伦三岛与欧洲大陆虽说同根同源,但历史上其实一直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岛国心态”在作祟吧!远离大陆使他们与生俱来就有挥之不去的被遗弃感和不安全感,因而对外部的世界充满好奇和期待;可自然的屏障隔离又让他们觉得自己得天独厚与众不同。落后之时,他们敞开胸怀,愿意接纳外界一切;辉煌之时,他们傲视天下,倾力征服海外异域;挫败之时,他们甘愿锁国,躲进小楼自成一统。

如果用中国典故“身在曹营心在汉”来形容历史上英国与欧洲的关系,那这里“汉”不是别人,正是英国自己。英伦三岛,四族同居,移民众多,多元凸显。但凭借着自己丰富的历史,这个国家成功地将集体意识深深扎根在公民的意识中。

英国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自己的母国是现代最早的民主诞生地、是第一个工业国、曾主宰一个庞大的日不落帝国。他们很自豪两次大战中未被异国占领过,而且最后都以战胜国的地位载入史册。

最为关键的是,英国人的母语是一个流通全球的通用语,他们无需学习其他语言就能走遍世界。英国人虽然不会把这些挂在嘴边,但内心的确自恃很特别。这种渗透在血液中的优越感使他们对欧洲大陆其他国家的理解难免会差些火候。

历史上,英国与欧洲大陆争多和少。21世纪后,英国从一流帝国沦为二流国家。英国人一方面必须面对这个现实,另一方面却还无法放下曾经的辉煌。因此,他们在隔岸相望时总是紧锁眉头,眼中充满疑惑。英国人的“疑欧”秉性也反映在左右两党中:左派觉得欧盟是一个资本俱乐部,右派则担心英国主权流失;但是,面对法德轴心联盟对欧盟的影响,两派却非常一致,都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上世纪80年代有个名为《是,部长》(Yes,Minister)的讽刺剧,里面曾笑称英国五百年来的外交首要目标就是肢解欧洲。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英国对欧洲大陆的基本态度。英国媒体对欧洲的报道以负面为主,充满“沙文主义”的见地,造成民众对欧洲的了解多有扭曲。可以说,“疑欧”是英国与欧洲大陆的关系中的重要传统和主要特质。

抛开历史上的许多纷争不说,二战以后的英欧关系也是一波三折:1952年,欧洲煤钢共同体成立时,英国置身事外。1973年英国加入欧洲共同体(欧盟前身)时一开始就有些三心二意,入盟才两年就举行去留公投,结果半数以上的投票者支持留在欧共体内。英国身在欧盟内,却始终特立独行,至今没有加入欧元区和申根国家。

2008年,美国经济危机波及欧洲,英国担心自己会一起沉沦下去,脱欧情绪有所回潮。近年来,欧盟为了应对各种危机,试图建立统一的财政政策,并加速政治一体化进程,对各成员国的政策限制越来越多,主权意识很强的英国人自然很难适应这种束缚。加上欧盟眼下危机四伏(经济低迷、金融危机、难民问题等),经济比欧盟走得稍好的英国自然会觉得自己被拖累了。于是,脱欧的情绪在精英和百姓中再次弥漫开来。(未完,请点击下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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