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何以能预见到普京在乌克兰的几乎每一举动?

虽然美国没有阻止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但拜登政府似乎看到它会到来,而且了解得非常详细。

A masked soldier, out of focus, next to the St Basil's Cathedral, a colourful building with curves turrets, against a grey sky
美国和俄罗斯及其前身苏联之间的间谍活动由来已久。(Reuters: Maxim Shemetov)

在2月24日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前的几周,当俄罗斯在其邻国边界集结军队和军事设备时,美国高级官员就警告说,俄军即将发动袭击,但尽管克里姆林宫一再否认。甚至乌克兰政府有时也将这种集结视为虚张声势,而不是战争的前兆。

曾经有记者问拜登总统,为什么他如此确信普京已决定入侵乌克兰。

“我们有重要的情报能力,”他一言以蔽之。

拜登总统还声称,他清楚地知道普京总统在酝酿什么——精确到具体日期。

这就好像美国情报部门了有渠道了解这位外国领导人的思想,而他还是一位因严守秘密而臭名昭著的外国领导人。

那么,美国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知道俄罗斯的计划?

克里姆林宫中存在内鬼的可能性

作为一名前高级间谍,普京知道情报的重要性以及最大限度地减少你的敌人了解你计划的能力,不管是真正的敌人还是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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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尔·普京从1975年到1991年担任克格勃间谍,包括在德国做了五年名义上是翻译的卧底间谍。(Wikimedia Commons: Kremlin )

据报道,他仍然依赖他作为克格勃特工学到的战术。

时至今日,他不相信科技,因为他知道美国的中央情报局(CIA)和国家安全局(NSA)有着非凡的黑客攻击能力。

“据说他非常、非常少使用电子邮件,他也是非常有选择地使用电话,”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的历史学家和情报专家卡尔德·沃尔顿(Calder Walton)说。

“他的世界观被他以前作为克格勃官员的职业所支配,而这的同义词就是偏执狂。所以他是一个真正的阴谋论者和偏执狂。”

Putin, a man in a dark suit, sits at the head of a long table at which several people are sitting at the opposite end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最近一直用大桌子与工作人员和其他世界领导人隔开。(AP: Alexei Nikolsky, Sputnik, Kremlin Pool Photo)

然而,尽管有这些保障措施,美国似乎很早就知道他的入侵计划,并有足够的信心将他们的评估公布于众。

据沃尔顿先生说,美国可能依靠的是一系列的消息来源。

他说:“我有信心说,这不是一个单一的来源,而可能是一个组合:可能来源于人,接近普京的人……古老的业内技术,间谍活动,招募间谍。”

但据沃尔顿先生说,目前的情报工具箱中还有其他更现代的技巧。其中包括 “技术性情报收集”,这通常依赖于卫星图像和“开源情报”。

该技术利用现在可从商业卫星甚至社交媒体获得的大量数据来确定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美国曾经打入俄罗斯的内部

美国和俄罗斯及其前身苏联之间的间谍活动由来已久。

在冷战的大部分时间里,双重间谍和卧底间谍都在两国活动。

2010年,在冷战宣布结束很久之后,美国联邦调查局抓捕了一个俄罗斯情报人员网,他们在美国市郊过着看似普通人的生活,却在执行深层卧底的任务。

但是,最近有影响的所谓俄罗斯间谍活动的例子则是2016年的美国大选。

根据美国情报界的说法,普京总统下令开展行动,损害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竞选活动,提升唐纳德·特朗普的胜出率,并增加了美国的社会不和谐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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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情报机构认为普京直接下令干涉希拉里的总统竞选。(Reuters: Mikhail Metzel)

卡尔德·沃尔顿说,有关普京先生涉嫌参与的情报是由一名俄罗斯线人提供给美国的。

他说:“说这是普京直接命令的关键情报……是来自一个人的消息来源,据说这个人在中情局的保护下被带出俄罗斯的。”

在美国联邦调查局内部,用来描述人们为外国势力从事间谍活动的动机首字母缩写是MICE:金钱(Money)、意识形态(ideology)、胁迫(coercion)和自我意识(ego)。

美国最近驱逐了一批在纽约为联合国总部俄罗斯代表团工作的俄罗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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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就曾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担任克格勃官员。(Supplied: BSTU)

克里姆林宫的大清洗和偏执症

虽然美国知道俄罗斯发动战争的计划的许多细节,但许多人对这次入侵行动进展得如此糟糕,这令人感到惊讶。

尽管十年来对其军队进行了大量投资,但曾经令人生畏的俄罗斯军队的声誉却受到了重击。它没有取得许多人预测的快速胜利,而是遭到一个小得多的国家的顽强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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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辅附近的前线可以看到俄罗斯军用车辆的残骸,普京的入侵并不如意。(Reuters: Gleb Garanich)

俄罗斯部队似乎在使用非安全的通信方式作战,让乌克兰人能够截获他们的信息,然后准确定位部队和高价值目标。

在为期一个月的冲突中,乌克兰已经成功锁定并据报击毙了七名俄罗斯将军,这种损耗速度是二战以来所未见的。

随着他的部队陷入困境、普京最富有的盟友却受到制裁、信息又泄露给他的敌人,普京可能开始紧张了。

据战争研究所称,俄罗斯领导人据报正在对军官和情报人员进行内部清洗。

普京在他的核心圈子里布满了与俄罗斯情报部门有关的人,现在他可能将这些人视为对其领导地位的潜在威胁。

Vladimir Putin surrounded by Russian military generals in uniform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任命了许多前情报人员担任重要政治职务。(Reuters: Mikhail Metzel )

“以前当然有过政变,更重要的是,那些失败的政变总是涉及俄罗斯的苏联情报部门,”沃尔顿先生说。

“克格勃在1991年试图推翻戈尔巴乔夫的失败政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克格勃也在冷战早期对赫鲁晓夫的倒台发挥了重要作用。”

然而,沃尔顿先生说,普京对俄罗斯情报部门的铁腕控制意味着针对他的政变将很难发生。

(澳广)